今早,老公和孩子们先下楼去丢垃圾,我临时想跟就走得比较匆忙。突然,脚趾头一阵刺痛。我望下看,发现我的脚被藤缠住了。我很快地把藤拿掉,检查脚趾头;我的心整个沉下去,然后,越来越恐惧。
我看到了一个很深地伤口,整块皮已经摇摇欲坠了。我全身开始战颤抖,做不到决定是应该去清洗伤口,还是直接涂药,然后我的第一个动作是把散乱在地上的藤先放到一边,我的内心不想还有人会受伤。
坐在地上,我抱着自己的左脚,开始抽泣。我不敢再去碰我的脚趾头,我的脑海里有闪过,如果伤口很深,怎么血不是涌出来的?可是,我的恐惧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淹没。
我开始觉得伤口越来越痛,我不想要跛脚教书(刚刚还邀请F过来上课3天),现在怎么办?我不敢去缝针,一定很痛的。我很想打电话叫老公回来可是我知道他没有带手机。我从抽泣到呻吟哀哭。我是不是应该站起来去露台等儿子骑脚车经过时叫他叫老公回来?我继续恐惧地呻吟哀哭。
时间好像过了很久,我担心万一老公他们以为我要下去,就在楼下等我呢?我又变成有点绝望了。
这时候,老公和儿子的声音传来,我没有放下心头大石反而是哭得更凄惨。他们一脸迷惑地进家问我发生了什么事?
我连话都说不清楚,第一句话是,“你们的藤散乱在满地,我被它割伤了。呜。。呜呜。。。”
老公赶紧拿了卫生纸,说,“伤口在哪里?先按住它。”
我心里明明是觉得伤口太深不能压会很痛的,然而,手却是把他手上的卫生纸抢过来丢在一旁。一把鼻涕,一把眼泪地重复:“为什么你们没有收拾好那些藤? 呜呜呜。。。”
老公明显是硬生生地把怒气压下去,压着声调和我道歉和解释。可是,我只是一直大哭。他就起身,带着孩子们开始编制藤凳子。(他目前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不要和我纠缠下去,这也是他一贯的做法)
我心里觉得更委屈就开口说:“我的伤口很深!我看到整块皮要脱出来了。。呜呜呜。。。”
老公无奈地坐回地上,和我保持一尺距离,说:那我带你去给医生缝针。
小宝贝这时候开口问:爸爸,妈妈的伤口在哪里?是脚趾头这个吗?伤口只有一点血喔。
小小宝贝接口说:可能血都流在后面。
老公:如果伤口很深,就会像我脚的这个伤口,流血流三天。或则是我手掌的这个伤口,血是直接喷出来的。妈妈的伤口只需要清洗一下,涂一涂油就没事了。
他们三人很显然就是要和我保持距离,然后,透过他们自己的谈话来把“讯息”传送到我耳里 – 你的伤口根本就是小伤一个。然后他们又继续起身去编制了。
这时,我觉得伤口不疼了。我轻轻地检查脚趾头,很清楚地看到,是一条2公分,溢出一丁点血的浅伤口。我依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地站起来,心里觉得应该还是会痛的,走到厕所用水冲伤口。夷?没有痛。
涂了油,我一个人在房里回想刚才的那种恐惧无助和绝望。很像世界第二次大战,日军折磨战俘的情节。日军把战俘的眼睛蒙上了,然后拿了一个冰冷的厚铁片,轻轻地划过他们的手腕,然后告诉他们是刀片割过他们的手腕。战俘们就这样,在自己想象出来的恐惧,把自己吓死了。一滴血也没有流的死了。
当我愿意和自己的自我(俗称面子)妥协后,我就和老公孩子们讨抱抱和说出我的恐惧。小宝贝大笑地问我,“哈哈哈,妈妈,所以你是自己吓自己觉得很痛,可是,明明你的伤口就只是一条线而已?哇哈哈。。。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抱住你的小腿,那里是个大伤口。”
嗯,虽然很糗,但是能和家人坦诚说出心里话,让我整个人舒坦很多。